目次
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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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恒乍绷起义的社会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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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明代的土司制度和“改土设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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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清初的“改土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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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烽烟四起的云南民族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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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傈僳恒乍绷起义及其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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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关于恒乍绷起义的官方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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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关于恒乍绷起义的碑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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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恒乍绷起义大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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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爆发于公元1801年至1803年(清嘉庆六至八年)的滇西北维西地区傈僳族恒乍绷起义,是傈僳族历史上第一次反封建起义,也是当时西南地区各族人民起义中最为著名的一次起义。长达二十二个月的起义,沉重地打击了清王朝,迫使清王朝调动军队和地方团练五六万人,动员三十三个厅、州、县的兵差粮饷,方把起义镇压下去。这次起义,为人们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然而,在许多地方,甚至在恒乍绷的故乡,人们对这次起义的史实知之甚少;恒乍绷仅只是作为一个被神化了的人物,在各种近乎于神话的故事中流传了下来,而且,流传的故事大多又与事实相去甚远。为还恒乍绷其人以真面目,彻底弄清这次起义的全过程,特根据《云南各族古代史略》等史乘文献,抄录有关这次起义的颇为翔实的资料,辑为《维西恒乍绷起义史料录》一卷。
《维西恒乍绷起义史料录》纯系资料摘抄,为免除误会,特作申明,并置卷首,以示谨慎。维西毛文洪丁卯(公元1987年)盛夏记于攀枝花。
第一章 恒乍绷起义的社会背景
第一节 明代的土司制度和“改土设流”
1368年(洪武元年),朱元璋从大都撵走元朝统治者,建立起明王朝统治政权。到了1381年(洪武十四年),明王朝的统治政权已基本稳固。是年农历八月,朱元璋亲自指挥部署,调集了三十万大军进讨云南。明王朝在平定云南后,把云南最大的农奴主段氏和蒙古贵族迁到北方安置。但是其他农奴主、奴隶主割据势力仍不断进行反抗,使明王朝在云南的军队陷于“好生无粮”的境地。为了迅速稳定云南的政局,朱元璋在策略上不得不作了某些改变,把原来要“令各土酋入朝”的规定,改为就地“顺而抚之”,“使任本州知州等官”,以分散其势力,从而,在云南设置了一系列的土司。
“土司制度”是明代中央王朝对处于农奴制、奴隶制的少数民族地区采取的一种统治形式。明代在云南设置许多“名目淆杂”的土司,是与云南各少数民族社会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有着密切的关系的。在元代云南各族人民起义的打击下,滇池地区的封建地主经济有所发展,但农奴经济在绝大部分地区仍占统治地位,奴隶制残余仍占有很大的比重。至于边远的山区,还保存有原始经济因素。基于这一政治经济状况,明初在元代设置的云南行省的基础上,改路为府,更置州县。它采取了“三江之外宜土不宜流,三江之内宜流不宜土”(“三江”指澜沧江、潞江、金沙江)的方针,同时,实行“土、流兼治”、“府、卫参设”的措施,以加强封建的中央集权制政权对云南的统治。
所谓“土、流兼治”,就是根据云南各地区不同的政治经济情况,在各级政权机构中分别为:只设流官、土流并设和只设土官。所谓“流官”,就是中央派出直接进行统治的官吏。流官有一定的任职期限。所谓“土官”,是指中央任命的在当地为官的当地官吏。土官一般是当地的“土酋”或者有“威信”的少数民族,也可以有少数是汉人。中央通过他们或者在他们的协助下对当地进行统治。土官经过中央王朝批准,可以世袭。这种土流兼治、相互制约的设置,正是明代封建官僚地主阶级联合少数民族农奴主、奴隶主统治各族人民的一种地方政权形式,是明代土司制度的一项实质性的措施。这就是当时所称的“改土易流”或“改土设流”,也就是朱元璋在平云南后,给傅友德(进讨云南的统帅)的指示中所说的“非惟治其不叛,重在使其无叛”的旨意所在。
第二节 清初的“改土归流”
明朝中期以后,“改土设流”的政策实施受到阻碍和破坏,有的地区甚至出现土司复辟的事。土司乘机火并仇杀,企图割据一隅,蹂躏地方,危害人民。明末进步思想家徐霞客于1638─1640年(崇祯十一至十三年)游历云南期间,目睹土司的罪恶活动,在他著名的《游记》里写道:“土司糜烂人民,乃其本性,而紊及朝廷之封疆,不可长叶。”
康熙平定了“三藩之乱”,随即对西南少数民族地区逐步进行“改土归流”。胤祯(雍正)继承了康熙时的“改土归流”政策,裁撤了丽江土知府木钟,改设流官知府。同时,命“各省督抚悉心筹画”推行“改土归流”的措施。云贵总督鄂尔泰在实践中认识到土司制度的弊病和危害性,上书给雍正,积极拥护“改土归流”的政策。于是自雍正四年至九年(1726─1731年),在西南数省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改土归流”运动。然而,鄂尔泰的“改土归流”是不彻底的。它错误地接受明代的统治经验,所谓“江外宜土不宜流”,保留了江外诸土司,使边疆地区长期处于停滞落后的状态。
第三节 烽烟四起的云南民族起义
随着明、清云南封建地主经济的发展和康、雍两朝的“改土归流”,到十八世纪下半叶,云南各族的政治、经济情况,大体可分为三类地区:以流官统治为主设置府、州、厅、县的腹心地区,封建地主经济较发展;土司统治的边远地区,停滞在落后的农奴制和奴隶制经济阶段,山区还保留有原始经济因素;介于上述二者之间的土、流参设地区,上述几种经济因素都有,但随着封建地主经济的影响和“改土归流”政策实施的程度不同,其比重也因地而异。各族政治经济的如此不平衡,导致了以阶级矛盾为主导的各种社会矛盾错综交织。
上述三类地区的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的总后台,则是清王朝政府。清初在云南实施“改土归流”政策,加强了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在云南的统治,对进一步促进云南封建地主经济从腹地向边远地区的发展,虽然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但总是一种剥削阶级的统治制度代替另一种剥削阶级的统治制度,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的本质没有改变。清王朝统治前期,就加重了对云南各族人民的剥削。云南各族人民每年负担着额征银209500多两,额征米谷杂粮227600多石。额赋之外,还有杂税,差徭更为繁重。边远的民族地区,身受几重压迫。像北部贡山、福贡的傈僳、怒、独龙等族人民,起初受丽江土府的统治,雍正初年丽江改土归流后,则又受到维西厅康普、叶枝的纳西族土千总和藏族喇嘛寺的统治和残酷压迫。独龙族“积树叶为衣,无屋宇,居山岩”,而康普土千总还到独龙江“放债取息,准折人口”(《清高宗实录》卷一三七)。到乾隆统治时期,维西各族人民已“贫不能自给”,还要规定该地方每年缴“条粮银”1093两(硕色:《伴送遣回俅夷》)。横征暴敛,越来越使云南各族人民无法生活下去。嘉庆一上台,云南各地的起义烽火此伏彼起,表明清王朝的所谓“康乾盛世”,实际上是云南各族人民起义的前夕。
一、康熙末年,因不堪清王朝的重赋和杂派,剑川、宾川的汉、白、彝各族人民相继起义。剑川起义队伍攻入州城,杀死知州贪官夏一松。
二、继于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宾川各族人民在农民张三虎的领导下,在萂村揭竿而起。
三、1727年(雍正五年),镇沅、威远的拉祜、傣、哈尼等族人民起义,杀死镇沅府知府。
四、1732─1734年(雍正十至十二年),思茅、普洱、他郎、元江等地拉祜、哈尼、傣、彝等族人民打起义。
五、1746年(乾隆十一年),腾越称嘎、幸党两寨傈僳族在弄更扒的领导下举行起义。
六、1748年(乾隆十三年),称嘎傈僳族在祝长腿(祝老四)的领导下,再举义旗。
七、1796年(嘉庆元年),威远牛肩山一带拉祜族人民“乏食”,在扎杜的领导下再度起义,抗击清军。
八、当此时,缅宁地区的佤族和布朗族人民因“土司苛派甚逼”,也举行了起义。
九、接着,在湘黔苗民起义的影响下,滇东罗平、师宗与其邻境黔西南的南笼府、普安州的壮、苗、汉、彝各族人民,在布依族女英雄王囊仙和苗族韦朝元的率领下,于1797年(嘉庆二年)起义。
十、1797年(嘉庆二年)7月23日,滇中大理、楚雄地区爆发了以“盐案”为导火线的白、汉、彝、回等族人民的大起义。
十一、1799年(嘉庆四年)9月,原散处在缅宁大黑山的拉祜族起义人民,再接再厉,因“猛猛土司罕朝鼎虐其民”,在李文明的率领下,又爆发了空前规模的大起义。
十二、1802年正月,二千多拉祜族人民在杨金、罗小二的率领下,不顾清军的镇压,强渡澜沧江,在威远的福班、猛嘎、土地塘、峨乐以及思茅的六困一带,与清军激战。
第二章 傈僳恒乍绷起义及其意义
在拉祜族人民强渡澜沧江下游的时候,滇西北维西等地的傈僳族人民在澜沧江上游又掀起了反封建的大起义。1801年,维西地区灾荒严重,而康普、叶枝土千总和喇嘛寺仍逼着人民还债交租,一时民怨沸腾。这年冬天,在傈僳族人民英雄恒乍绷和腊者布的领导下,各族人民涌向康普、古刹两地的土千总衙门和喇嘛寺,开展了抗租借粮的斗争,把土司和喇嘛寺搜刮人民所得的牛、羊、银、米分给各族人民度荒。1802年正月,土千总勾结维西厅守备,派兵五十名前往镇压。愤怒的群众以弩弓、木棒、砍刀、石块打败清兵,烧了土千总衙门,占领了喇嘛寺及附近塘汛兵房、仓库、银厂,点燃了起义的火炬。起义军宣布土地由“大家分钟”。几天之内,“附近夷民及丽江县属傈民一律响应”,并有怒江西岸数百名怒族人民前来参加起义。起义烈火迅速烧遍了整个澜沧江上游东西两岸的高山峡谷。2月,腊者布率领的义军在清除康普附近五十余寨的清军和土司爪牙后,控制了维西城北要隘合江桥。另一支由汉族李秃树领导的由傈僳、汉、白等族组成的起义军,攻下了城南的树苗、小甸、吉尾一带。而谷泥率领的五百多名起义武装也占领了石鼓,切断了清军的交通要道。维西城已陷于起义军的包围之中。在义军强大攻势下,丽江地区“官已束手”。清王朝慌忙把云南巡抚永保派到威远堵击拉祜族起义军,把云贵总督觉罗琅玕调到维西镇压恒乍绷义军。但起义队伍利用地形已做好了准备,“于各山隘多设擂木滚石抵拒”。琅玕的先遣部队一千余人一进入鲁甸太平塘峡谷,就被义军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全军覆没,鹤丽镇总兵那麟泰仅以身免。起义军高唱凯歌:“狼总督,心狠毒,不要民,只图名;你官大,我山大,你下马,我安坐;你兵多,我树多,大军炮,奈我何!”充分表现出各族人民对清王朝统治者的仇恨和藐视。
清王朝大为震惊,革去琅玕一品顶戴和花翎,督责琅玕“飞调兵练”,大举进击义军。该地的土司、大喇嘛和地主也忙着组织反动武装,进行反攻倒算,并为清军供米献牛,通风带路,伙同清军一路杀人放火。4月,腊者布进攻维西城,经过多次激战,不克,北退小维西。清军尾追,并攻陷小维西。腊者布在退往康普搬兵途中,饮酒时被潜伏在身边的尖细灌醉,被执牺牲。南路李秃树率领的义军,于追击进入小维西的清军途中被围,在激战中大部分牺牲。5月,起义中心康普陷落。但起义军群众仍在各地不断袭击清军。9月,起义军退往澜沧江西岸。这时,恒乍绷与另一领袖别的扒重整起义队伍,由别的扒任总指挥,称“都总管”,乌恒布称“江东大王”,统帅江东各路起义群众,继续把反封建的斗争推向前进。10月,北自阿墩子(德钦),南自兰坪,东起丽江、剑川,西迄澜沧江外,“纵横千有余里之间”的傈僳族和其他民族又充分发动起来,在鲁甸的一个松林里伏击清军,打死昭通守备,清军150名士兵几乎全被消灭。琅玕给清帝报丧说:起义军“于各处滋扰之后,即逃往深山密箐”;“或于山上堆放滚木擂石,或于箐内挖壕,栽插竹签,多方阻拒;更兼出没无常,攻扑营卡”;“高处则滚放木石,低处则埋伏放弩”,“竟可一人当十”。清军处处陷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1803年(嘉庆八年)3月,清王朝调动军队和地方团练五六万人,动员33个厅、州、县的兵差粮饷,并采用诱降和武装镇压两手,大举围剿义军。4月,澜沧江东岸的起义军逐步被清军击破,起义军转移到江西。5月,清军分三路渡江进击,并长期封锁渡口。5月,起义军口粮不继,处境越来越困难。但起义队伍仍然坚持斗争,毫不动摇。7月起义军杀死清军接护运浪的游击。8月,恒乍绷、乌恒布击溃数千清兵的围攻后,乌恒布被俘牺牲。江外起义中心罗吗洛陷落,恒乍绷和别的扒巧妙转移。总督觉罗琅玕被其主子斥责为“实属无耻无能”。9月,恒乍绷与别的扒在泥金箐被围,别的扒被俘就义。十天后,恒乍绷不幸在拖罗箐被俘,壮烈牺牲。
1801年至1803年(清嘉庆六至八年)滇西北维西地区傈僳族人民联合怒、独龙、纳西、白、汉等族人民举行的起义,是傈僳族历史上第一次反封建起义,也是当时西南地区各族人民起义中最为著名的一次起义。起义延续坚持了22个月,迫使清王朝两次调动大批清军,才把起义镇压下去。这次反起义,给人们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清王朝镇压这次农民起义是极为残酷的。这次起义也沉重地打击了清王朝的腐朽统治和该地区的封建农奴制,促进了这一地区封建地主经济的发展。在斗争中,傈僳、汉、白、纳西、怒等族人民加强了民族团结,促进了西南各民族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渡江西迁的各族人民,带进了先进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促进了怒江地区各民族的社会经济发展,同时也加强了边疆与内地的政治经济联系。
第三章 关于恒乍绷起义的官方纪录
(一)
嘉庆七年壬戌,维西傈僳恒乍绷作乱,总督觉罗琅玕讨平之。恒乍绷,澜沧江外傈僳,幼学为端公,占卜治人病,称为沙尼,华言活佛,在康普打鼓念经,夷众悦服。头人禾旵仁惧惑众,责逐。六年冬,岁歉雪大,众傈僳向康普、古刹两寨借粮,不允。恒乍绷挟禾旵仁责逐之嫌,遂纠众抢劫。总督琅玕派兵往剿,江内傈僳纷纷投降。恒乍绷逃往江外,官兵分别撤留。七年冬,江内投夷复勾结恒乍绷劫掠各村寨,上命琅玕再往剿。八年九月,擒恒乍绷正法,并掘其祖墓,傈僳平。
──道光《云南通志稿》卷105
(二)
(嘉庆)八年癸亥,维西力些藤鲊蜯纠众作乱,总督琅公玕驻剑川集兵剿之。逾年始授首,余众咸就抚。藤鲊蜯知医药,所治病既愈,只博酒食,却钱币,诸夷咸相亲爱。驻防某千总吓以邪教,得赂方止,已非一次。继之者大有所欲,诱而繋之空室。于是夷众愤怒,持械却之区。驻防以作乱报,维西协付将即令千总以兵五十往,拒捕,反斗伤兵十余人,兵杀千总,事遂不可已。……
──《滇系·事略》
(三)
嘉庆七年二月,……丙寅,谕军机大臣等。据琅玕奏维西厅属傈僳夷人纠众滋扰,亲往查办一摺。维西地方向来夷民杂处,今恒乍绷胆敢执持器械,纠众生事,并声称欲烧抢古刹、康普二寨,方可甘心,仍系挟有夙嫌,近于讐杀。但该匪夷等既敢抗拒官兵,四出焚劫,则是有意滋扰,非仅只与古刹、康普挟讐,已可概见。自应严加惩办。此等虽不过乌合夷匪,然业已聚至三四千人,若仅空言晓谕,令其献出首逆,恐未必即行擒献,且亦不足示惩,应即加以兵威,使之震慑。现据该督奏称:提镇等闻报后,业已带兵七八百名,前往堵剿,琅玕亦派拨藤牌兵二百名,即驰赴该处查办。但所带兵力,似尚不敷,倘贼多兵少,未能即时得手,转恐贼势渐张,琅玕当于附近营汛内再行添调兵丁,督率将弁,奋力剿杀,俟该匪畏惧穷慼,再谕令将此首犯缚献,余党畏罪投诚,自更易于完结。惟在该督相机妥办,以速为要。琅玕到边后,着查明实在起衅缘由,并将近日杀贼得胜情形迅即驰奏。将此谕令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94
(四)
嘉庆七年三月,……辛卯,……谕军机大臣等。……又谕:琅玕奏筹办傈匪情形,并节次打仗各摺,览奏俱悉。傈匪本徼外野夷,抢掠滋扰,不过乌合之众,无难为速办理。今据琅玕分饬文武员弁,在各要隘处所巡查防御,布置皆尚妥协。惟现因兵力不敷,业经飞调兵练到彼协剿,琅矸一俟兵练到齐,即当督率员弁迅速进剿,或设法分抄后路,一鼓擒渠,务将恒乍绷、瓦怒、念谷诸首逆挐获办理,或该匪能将首逆等缚献投诚,亦可酌量完结,总在尅期速办,使野夷知所畏惧,庶可永靖边隅。再家傈僳及二教喇嘛,本与傈匪接壤,素相往来,今恒乍绷等打鼓念经,乘机勾结,难保其不与附合。琅玕当多张告示,谕以现在野傈僳滋事,尔等惟当各守寨落,安分守法,慎勿听信其言,为所淆惑,设有附合勾结之事,即日官兵痛剿,玉石俱焚,彼时悔之无及。如此明白晓谕,庶不致为其煽诱,办理较易完结。但一切情况,总当据实直陈,不得蹈欺诳积习,致干咎戾。将此传谕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96
(五)
嘉庆七年夏四月,……壬寅,……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节次打仗并筹办后路各事宜一摺。傈匪闻知官兵进剿,于各山隘多设擂木滚石抵拒,并敢设计扑城,邀截粮路,以图分官兵之势,其情节甚为可恶。看来必须大加惩创,方能使其震慑。琅玕现在广为晓谕,散其勾结,并安设营卡,遏其旁窜之路,一俟兵练调齐,即督率镇将相机攻剿,自可迅速蒇事。贼目中如恒乍绷、腊者布二逆,情罪重大,必应于擒获后凌迟处死,即或此时夷人已将二逆缚献,而贼党内有主使之汉奸逆匪从中播弄者,仍应严挐重惩,总须趁此兵练齐集之时,实力剿办,使附近山寨傈僳深知畏惧,不敢再滋事端,方能宁辑边隅,为一劳永逸之计,不可草率了事。琅玕于何日进兵,即将剿办情形迅速驰奏,以慰廑注。滇省距京较远,一切军营奏报,惟当据实直陈,不可稍有粉饰为要。将此谕告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97
(六)
嘉庆七年夏四月,……丙辰,……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派兵各处搜剿傈匪,肃清后路夥党,以备进剿一摺。此次琅玕探得维西附近剿散之贼,一半由山后潜赴康普,与恒乍绷、腊者布二逆助恶拒守,一半折回树苗、吉尾,一路乘空烧抢,当经饬令永明、宋御等带领兵勇,击杀多人。其山内藏匿之贼,亦经日逐搜捕,后路可渐肃清,所办尚好。惟恒乍绷、腊者布二人盘据康普,持险负嵎,并勾结江内江外傈僳,蔓延滋扰,情罪重大,必当上紧剿办。此时该二逆随从不过二千余人,琅玕一俟续调之兵齐集后,即当分路进攻,务将恒乍绷、腊者布二人擒戮,以快人心而靖边圉。至其余附和夷人及各寨中伏而未动者,据摺内称,近因屡被官兵剿杀,已知恒乍绷从前不怕枪炮之言,尽属虚诳,大半逃散,且有曾经顺贼之傈僳、么些各寨,潜出投营,情愿助力杀贼等语;琅玕正当趁此机会,设法解散,并广为晓谕,以恒乍绷、腊者布二人纠众肆扰,罪在不赦,尔等俱系边境夷民,自应各安生业,何苦听从该逆煽诱,自取灭亡,现在维西附从夷人,经官兵节次剿杀甚多,是恒乍绷不怕枪炮之言虚诳已见,将来大兵进剿,指日殄出,尔等玉石不分,噬脐何及,不如及早悔悟,保全身家,如能助力杀贼,或擒献首逆,必当奏明重加恩赏。似此剀切晓谕,不但现在从逆之人可以解散,并附近夷寨有伏而未动者亦可自消反侧。至所称古宗夷人喃珠将家存米面牛羊呈送军营谢劳,被贼匪抢去,并将喃珠綑缚,经官兵救出,赏给银牌以示鼓励等语。夷人喃珠因官兵在彼驻防心存感激,将食物谢劳兵丁,致被贼匪抢扰,其忱悃实属可嘉,琅玕仅赏银牌,不足以奖励。喃珠著赏给金顶兰翎。又贼匪头目念谷,带同家施、腊泥兴、黑苴三人前往拖顶夷寨,纠众入夥,经该处夷人假意顺从,款留酒饭,密报官兵,将念谷等挐获,殊属可嘉,亦应优加奖赏。着琅玕查明出力人员一二人,赏给顶带兰翎。总之,此等夷人见利易动,如能自行解散,或竟有杀贼立功者,该督即当一面奏闻,一面赏给翎顶,俾知踊跃;倘仍怙恶不悛,则当痛加剿杀,使之知所畏惧。如此恩威并济,庶可易于集事。至另片奏维西现办军务,请自石鼓站作为出口,即照出口之例办理一节,向来军需则例,口内口外各有一定章程,若实系内地地方,仅以村寨稀少、山路崎岖、难于供应为词,即欲照出口之例办理,此端一开,外省偶有用兵之处,皆将援以为例,此时若交部议,部臣必照例指驳。况该省跬步皆山,又何以分别口内口外乎?所奏不可行。琅玕惟当将傈僳夷匪赶紧剿峻,俟将来报销时据实声明,候朕揆度情形,在行核办可也。将此谕令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97
(七)
嘉庆七年五月,……辛巳,琅玕奏报擒获首逆腊者布。得旨嘉奖,赏还花翎。……己丑,……琅玕奏报攻克康普贼寨,将北路傈匪剿净。得旨嘉奖,赏还一品顶戴。
──《清仁宗实录》卷98
(八)
嘉庆七年六月,……癸卯,……琅玕奏报兜剿康普、叶枝夷匪,维西北路全境疏通。赏道员萨荣安、参将成文、游击永明花翎,都司善朋等兰翎。
──《清仁宗实录》卷99
(九)
嘉庆七年六月,……甲子,谕军机大臣等。……又谕:琅玕奏驰抵剑川,分兵进剿谷尾、树苗贼匪各缘由一摺。树苗一路余匪尚在该处山内藏匿,经琅玕派令成文、永明等带兵搜剿,焚烧贼寨,沿途均有斩获,并将投顺夷民分别安插,自不难以次廓清。其吉尾贼匪,据称最为强横,且山路处处可通,虑其逃入沿江一带,再有勾结,琅玕现在驻剳剑川适中之地,督率将弁上紧进攻,绝其后路,自应如此办理。此时傈匪叠经官兵紧剿,虽间有弃械来投之人,但夷性反复靡常,总须慑以兵威,使该夷等真心畏惧,乞命投诚,方可就事完结。至恒乍绷一犯,勾结各处夷匪,滋生事端,尤为凶顽可恶,必须严挐惩办,断不可任其漏纲;该逆现既逃至江外,距琅玕驻兵处所不甚辽远,务当设法擒获,或晓谕夷众,将恒乍绷早行缚献,已净根株。再摺内称此次进兵带同所集乡勇,相机攻剿一节,该处陆续调派兵数,尽已足敷剿办,何必又籍乡勇之力,纷纷团集,转多烦扰,着琅玕察看情形,如现在军营实无需该乡勇等在彼帮同出力,即速行撤回。将此传谕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99
(十)
嘉庆七年七月,……丁丑,……谕军机大臣等。……又谕:琅玕奏树苗、通甸、小川各路官兵连获胜仗,现在合兵进剿吉尾、览奏俱悉。傈僳夷匪经此惩创,自必畏惧。惟恒乍绷一犯逃匿江外,伊系起事首逆,必当擒挐务获,勿令漏纲。……将此谕令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00
(十一)
嘉庆七年九月,……丙申,……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江内傈匪俱经驯服,现在购觅顺夷过江擒挐首逆,览奏俱悉。此次杵卜可、吉利湾等处傈僳,既经悔过出投,十分畏惧,江内地方实已肃清,琅玕将各寨安抚,出示晓谕,所办尚是。恒乍绷潜逃江外,自不值重烦兵力,兹责令头人过江,设法擒挐,该处有提督乌大经、总兵张玉龙督办,琅玕自不必在彼驻剳。……
嘉庆七年九月,……丙申,……免云南傈匪滋扰及兵丁经过之维西、丽江、中甸、剑川、鹤庆、云龙、太和、赵(州)、宾川、邓川、浪穹、云南、楚雄、镇南、大姚、定远、南安、姚(州)、保山、永平、蒙化、永北二十二厅州县本年额赋有差。
──《清仁宗实录》卷103
(十二)
嘉庆七年十一月,……甲戌,……谕军机大臣等。本日乌大经奏江外野傈复行渡江滋扰一摺。维西一带傈匪,前据琅玕奏称,经官兵屡次痛剿后,业已畏惧乞降,其首逆恒乍绷逃匿江外,亦不难设法弋擒,并留兵二千名,分派将弁沿江防堵,自应布置周密,何至又有渡江滋扰之事?该匪等偷渡之处,系何江岸?何人汛地?着琅玕即查明参奏。傈匪系边外野夷,如此反复无常,愍不畏死,若不大加惩创,何所忌惮。着琅玕等即将前此奏彻各兵截回,迅速剿办,俾知畏惧。至此次渡江贼匪,自仍系恒乍绷往来勾结,正可乘其过江,设法搜擒,若将该首逆擒获,余匪望风奔溃,自不难迅就蒇事矣。
──《清仁宗实录》卷105
(十三)
嘉庆七年十二月,……戊申,……免云南傈匪滋扰之丽江府属本年矿厂、盐井额课铜斤,及岁秋官庄租米。
──《清仁宗实录》卷106
(十四)
嘉庆八年夏四月,……壬申,……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江外夷人围挐首逆,擒戮贼党各情形一摺。据称陇嘎一带夷人携家乞投,共二百数十名口,愿将家口留营作质,男丁仍回江外截挐首逆;当经琅玕派拨夷勇,带同前往兜围,连次毙贼数十人,擒获恒乍绷妻母及妻弟二名,并有老幼男妇百余人哀籲乞投,亦经量给口粮,全行放回;现据恒乍绷妻母供称,愿将二子留质,伊单身过江找寻伊女,密为商酌,设法办理等语。所办甚好。且据称,该逆携带多人,向不裹积粮食,惟仗各寨随时供应。今经琅玕密谕各寨,令于该逆就食时乘机缚献。看来该逆势极穷蹙,自可即就俘擒,琅玕当迅速办妥,俟恒乍绷就擒后,即将该逆凌迟处死,在彼枭示,俾江内江外夷人共知儆惧,即可完案。其擒获该逆之夷人,自当从重奖赏,或奏请赏给顶带,以示鼓励。至恒乍绷之妻及妻母妻弟等,本例应缘坐之犯,但既据该妻妇供称,本系江内傈僳,被恒乍绷硬将伊女夺占为妻,以致弃家失业,倘该妻妇母女果能将恒乍绷设法献出,或别经擒获后,讯明该逆妻室实系夺占,即当将妻妇及子女等一并释回,俾免株累。至江外夷人等,琅玕仍当出示晓谕,以尔等本系向化夷人,特因恒乍绷蛊惑滋事,为所愚弄,今官兵已将首逆擒获正法,其余概不株连,前此逃出乞投之百余人,均经量给口粮,加恩释回,尔等嗣后当各安生业,勉为善良,以承天朝恩泽,如此明白开导,并一面加以抚恤,该夷众等自必心知感激,安分守法,则边陲可以永靖。……
──《清仁宗实录》卷111
(十五)
嘉庆八年四月,……己丑,……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官兵击毙偷渡贼党,并设法擒挐首逆各情形一摺,览奏俱悉。恒乍绷在江外北路勾结多人,到处抢夺,自连次围挐之后,贼党均由山沟小路窜至江边,思欲扎筏偷渡,经官兵兜围击杀,余匪纷纷望南败窜,仍未将恒乍绷弋获;琅玕现饬顺夷练勇等暂行撤回故示疏慢,仍在各隘口密为堵截,以便乘机缉获,并遣人设法购线擒挐,祗可如此办理。此时恒乍绷既经南窜,琅玕惟当饬令沿江营卡留心堵御,并饬丽江及卯照土司一带加意严防,以杜该犯窜入吉尾之路;一面仍令顺夷等设法购挐,或将该犯随身夥匪开导解散,则贼势既孤,自不难将首逆擒获,尅期蒇功。将此传谕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12
(十六)
嘉庆八年五月,……辛亥,谕军机大臣等。据琅玕奏酌派官兵过江,得获胜仗,并各处顺夷挐送勾结贼目,及后路防范严密各情形一摺。恒乍绷一犯在江外逃窜,日久尚未弋获,琅玕既经酌派将弁,于各营抽拨壮练官兵,并带顺夷分三路过江,看来势难中止,亦祗可如此办理。恒乍绷煽惑滋事,全赖江内江外傈僳附和为奸,今官兵渡江之后,随有从贼各寨畏惧来降,不惟江内顺夷不肯听从勾结,即江外夷人亦有帮同挐获夥匪之事,是该逆党与日见解散,业已力蹙势孤,无难一鼓集事。琅玕惟应谕派顺夷等踹探贼踪,许以重赏官职,令其将首逆恒乍绷及早设法擒缚,严加惩创,俾夷众咸知震慑,彼时即可就案完结。总之,首逆既得,切勿再有株连,惟在琅玕妥速办理,以期早靖边隅为要。将此谕令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13
(十七)
嘉庆八年秋七月,……癸已朔,……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探逆匪踪迹一摺。恒乍绷一犯遁入怒地,刻下因不便带兵穷追;若遽行撤兵,则夷众益无所畏惧;即江外不宜永驻,亦应将兵练撤至江内驻剳,慑以声威,各顺夷自必帮同搜捕,仍一面设法传谕怒子等,如能将恒乍绷缚献,必当从重加赏,首逆一获,即可撤兵蒇事。琅玕当妥速办理,不可再有迟误。将此传谕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16
(十八)
嘉庆八年七月,……甲寅,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连日将著名贼目尽数擒戮,并设法搜捕首逆一摺,览奏俱悉。恒乍绷逃往怒地,怒子等不特不肯依附,并欲齐心协拿,先将恒乍绷之表妹擒献,可见其出于真心。琅玕即当劝谕怒子等,如能将恒乍绷设法擒缚,必当立加重赏,或给予顶带,俾共知鼓励,奋勉图功。至夷众等因恒乍绷编造邪说,有吃他符能避枪炮之语,甘心从逆,迷而不悟,琅玕更当剀切晓谕,以破愚蒙。只需将恒乍绷一犯及助恶之别的扒尅日就擒,即行正法,即可撤军蒇事。再游击六十四接护粮运,行至舍子膊地方,突有贼匪前来焚抢,该游击即带兵追捕,猝被弩伤致毙,着咨部照阵亡例赐恤。其烧抢各贼,掠食滋扰,固当急为剿办,但不可过事株连,惟将戕害六十四之贼严挐务获,即可完案。其关外无关紧要各卡,未便久驻兵练,琅玕自应将原驻之兵撤至江内地方防堵缉挐,务期尅日办竣,永靖边圉。将此传谕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17
(十九)
嘉庆八年八月,……戊寅,……谕军机大臣等。琅矸奏连日将贼栅攻克,跟踪搜挐首逆一摺。
傈匪滋事以来,剿办已及二载,首逆恒乍绷总未成擒,此次官兵虽将罗吗洛贼巢攻破,而恒乍绷与助恶之别的扒仍冒雨逃脱,琅玕办理此事,耽延时日,虚縻兵饷,实属无耻无能。现在恒乍绷因粮食俱尽,携带家口余剩麦面二三斗,同身受枪伤之别的扒及剿剩残匪四五十人翻山逃走,自应乘其势极穷蹙之时跟踪务获。该匪等既能于无路处攀越而行,我兵亦带有顺夷怒子前引,独不能踩探路径,紧蹑逼追乎?计此旨到时,恒乍绷自已就擒诛,设该逆等或饿毙深山,或滚崖身死,亦必须获有尸身,呈验明确,方足为凭。总之,恒乍绷及别的扒二犯即得,即可出示安抚,撤兵蒇事,此时若有应撤卡兵,着即先行撤回。将此谕令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19
(二十)
嘉庆八年九月,……乙巳,……谕军机大臣等。琅玕奏恒乍绷贼党搜获殆尽,首逆穷极南窜,现有顺夷截挐,留兵接应一摺。恒乍绷穷蹙奔逃,此次又将恒乍绷助恶之女沙尼刷先并所生幼孩及别的扒之胞兄傈僳扒等十数名概行挐获,恒乍绷逃往怒地,仅带同二三十人往南奔窜,已如釜底游魂,万分穷蹙。此时祗将首犯恒乍绷挐获,其别的扒一犯想亦无可奔逃,即当撤并了事;但必须实在歼擒,即或饿毙深山,或滚崖身死,亦须得有确据。现在差往诱擒之岩池,既纠集五寨夷人齐心截挐,兼有夷勇四百名,在交界防堵,琅玕此时惟当悬立重赏,俾该顺夷等踊跃跟寻,争先缚献,此案即可完结。试思首逆等一日不擒,则大兵一日不撤,其所縻粮饷,岂不更甚于此,又如何重赏之下,立时办竣,大兵早撤,其所省不较多乎?至此时南路正在搜挐之时,其紧要卡隘自应暂留兵勇防堵,其北路兵卡即照琅玕所奏先行陆续撤回,一俟首逆就擒后,即当全撤竣事。琅玕当遵照谕旨,迅速妥办,切勿稍有延缓,以致天气寒冷,大雪封山,贼踪又难寻觅,在稽时日。将此谕令知之。
──《清仁宗实录》卷120
(二十一)
嘉庆八年,冬十月,……己巳,云贵总督琅玕生擒贼目别的扒并首逆恒乍绷家属。出力人员参将成文等升叙有差。
──《清仁宗实录》卷122
(二十二)
嘉庆八年,冬十月,……壬申,……云贵总督琅玕奏报,生擒首逆恒乍绷。得旨嘉奖,下部议叙。……
──《清仁宗实录》卷122
第四章 关于恒乍绷起义的碑刻
清觉罗琅玕平彝碑
古之平大患成大功者,必有果断诚毅之力,而后能置其身于危险之地而不挠,措斯民于衽席之安而□□。惟我尚书督帅觉罗琅公之平傈匪也,前后几及二载,卒能擒巨魁,清馀孽,边民绥乂,功德巍然。方将勒彝鼎而载旂常,岂舆言所能颂扬于万一者。然其中万难之势与必不得已之衷,惟被其泽□为能窥□□□□□诸石,以志不忘。丽郡诸夷错处,惟傈僳□□□□□神鬼恒乍绷者,康普牧牛竖也,诡言通阴阳,知祸福,以符药惑人,煽动日益众。嘉庆七年春,群傈饥,图抢掠。恒逆□□□□□□□□通江内之挖凹赤日练及江外之别的扒□□□西诛、岩池等聚众数千人,戕官劫民,由康普合江桥扰及维西城下。时公方阅兵楪榆,闻警星驰,督□□□□□□□□□□□诛之,旋克复康普,获恒逆父母□□□之□□□□剿随抚。时恒乍绷先已随别的扒等逃匿沧江外,馀众悉服。公思佳兵不祥,帝德好生,不忍因一犯逋逃,使江外悉遭兵燹。且念天子方以陕、楚、蜀大功未竣,日切焦劳,更不欲以边隅军事久烦宸廑也。因责有司,悬赏为购擒计,而奏请撤师。讵逆匪见官兵惮于过江,志益肆。复构同女巫数辈,倡言恒乍绷术神福大,官□莫能□□别的扒等更续招爪日、黑片亥度□□□□□□□大小头目伪设官名,肆行逼胁。以致已投者尽行反侧,而逆兄乌恒布亦由怒地归,入伙偷渡,率众焚掠,□□江□□□□□□丽江,夺取木土官房宅,以报前代傈僳之□□□□□上复命公讨之。公因前此剿办未竟,深以有咎,此次必图万全,为一劳永逸之计。更以蠢夷之蛊于邪说而不悟也,欲破群□,必擒首逆,欲擒首逆,必事江外,欲事江外。□□□□,论者□为难,而公独毅然。乃分兵,东自石鼓,北至康普,南至吉尾、通甸,中则树苗、小川,鼓励将士砍伐树木,觅路进攻。时大中丞永公甫经莅滇,即驰抵剑川,察看形势,以山深箐密,粮运维艰,多方筹画,始得供支无缺。公乃得以尽力搜剿,大小百十余战,□临阵击杀外,生擒□□□□□□□赤线扒黑片亥度及贼伙千有余人。自壬戌之冬至癸亥之春四阅月,而江内以宁。众以撤师请。公曰:“未也。江外不定,首逆不获,江内之患□□也。”遂亲临江□□□□□形势,知我兵渡□□。奏入,诏曰:“可。”随派将牧等分率弁兵夷勇,渡江而西,各寨望风来投者半,梗阻者亦半。公传令,悬万金赏购线擒首逆,命各路先剿而后抚之。夷人畏且感,陆续擒斩贼目凹特赤始扒及大小女巫等五十余人,党伙无算,收服投顺寨落三百余里。而怒江头人亦震惧来告,愿共截逆匪窜路,并缚送贼伙赤线扒来营,恒逆自此不能远飏矣!然而公犹曰:“未也,众贼目未尽,首逆不可得而获也。”益严督搜剿,遂俘怒克扒,杀西诛,而岩池亦古觳觫乞命。自是恒逆势益孤,亡命奔窜高岩密箐间。兵勇昼夜裹粮追蹑,往来普陀、杂利各箐,凡数周。贼既狡诈善走,而山险林密,兵勇每为霖雨所迷,顺夷等又以别的扒、乌恒布尚存,心怀顾忌。公乃益励将士,加赏顺夷,令克日图之。人人思奋。遂于泥金箐生擒别的扒、乌恒布及逆妻逆姊等。越十日,而恒乍绷亦于拖罗箐就缚,分别脔割枭示,人心莫不称快。班师之次,顺夷密侦贼目岩池阳顺阴违,后路贼匪谷泥曾经戕官,凶犯先后缚送,皆斩之。于是首伙各犯遂无一漏网者。溯自四月兵勇过江以来,至九月而大功告竣,阅时初不为久。公则回计起事迄今,几及两年,日夜焦思,谋益稔,计益坚,决然独断,以底于成。于□服公之识□,益叹□□之果断诚毅,非人所能及也。夫以纵横数千里之地,崇山绵亘,巨箐窈深,众木丛杂。贼人并无碉卡壁垒,可以环攻夹击。惟恃穿林优莽,强弩毒矢,如射弓含沙,人不及□□□□□□□而师徒八千而外,练勇无多,输粮于万仞之巅,托命于一绳之渡,可不谓极天下之至难者哉!然而公之心则有万不得已者,故虽值群疑,历至险,必待擒渠息患,□□□□□为□国为民之诚,真可□天地质鬼神而无愧者矣!迨至首逆旧擒,而群凶先已净尽,虽曰大劫使然,亦由公之至诚感格,故能致斯民于久安长治之庥也。而我大中丞永□□□□□□□□□以维西饷粮为念,督率方伯监司转漕不匮,俾我公得已尽力擒逆,功规万全。□体……黎可信而得…………丰功…………大清嘉庆八年十月……丽江府……暨省城绅士等恭
记
注:此碑立于清嘉庆八年(公元1803年),约高1.7米,广1米,凡28行,行70字,正书。原在昆明城隍庙,已毁失。
第五章 恒乍绷起义大事记
一八0一年(辛酉),清嘉庆六年
维西地区岁歉雪大,灾荒严重。
冬
恒乍绷、腊者布领导各族人民涌向康普、古刹两地的千总衙门和喇嘛寺,开展了抗租借粮的斗争。
一八0二年(壬戌),清嘉庆七年
正月
康普土千总勾结维西厅守备,派兵50名前往康普、古刹镇压。
二月
腊者布率领义军控制了维西城北要隘合江桥。
李秃树、出亨率领义军攻下维西城南树苗、小甸、吉尾等地。
谷泥率义军五百多名占领了清军通往维西的交通要道石鼓。至此,形成了对维西的包围。
清王朝派云南巡抚永保到威远堵击拉祜族起义军,调云贵总督觉罗琅玕到维西镇压恒乍绷义军。
鲁甸太平塘大峡谷大战,清军先遣队一千余人几乎全军覆没,鹤丽镇总兵那麟泰仅以身免。
觉罗琅玕被革除一品顶戴花翎。
觉罗琅玕被责飞调兵练,大举进击维西义军。
四月
义军首领腊者布攻城不克,北退小维西,在退往康普搬兵途中,中计被俘牺牲。
李秃树率义军在追击进入小维西的清军途中被围,所率义军大部阵亡。
五月
起义中心康普陷落。
觉罗琅玕被赏还一品顶戴花翎。
九月
起义军退往澜沧江西岸重整队伍,由别的扒任总指挥,称“都总管”,乌恒布称“江东大王”。
十月
鲁甸松林伏击战,清军150名士兵几乎全被消灭。昭通守备被击毙。
十一月
觉罗琅玕进入维西。
一八0三年(癸亥),清嘉庆八年
三月
清王朝调动军队和地方团练五六万人,动员33个厅、州、县的兵差粮饷,采用诱降和镇压两手,大举进击起义军。
四月
澜沧江东岸义军被逐步击破,义军转移到江西。
恒乍绷妻母及妻弟被俘。
五月
清军分三路渡江进击,并长期封锁渡口。
义军口粮不继。
七月
义军于舍子膊杀死清军接护运粮的游击六十四。
八月
恒乍绷、乌恒布击溃数千清军的围攻后,乌恒布被俘牺牲。
江外起义中心罗吗洛失陷。
觉罗琅玕被主子斥为“实属无耻无能”。
九月
恒乍绷与别的扒在泥金箐被围。别的扒被俘牺牲。
别的扒牺牲后十日,恒乍绷不幸在拖罗箐被俘,壮烈牺牲。
注,本资料辑录由毛文洪先生提供,特致谢忱!

